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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音樂台】周杰倫 返屋企湊女啦


      首先利申:十年fans,不過不會再是了

      我很難說我人生受到周杰倫多少的影響。

      回想當年小學時期,我數學成績比中英文成績要好得多。曾經有一段時間,我討厭中文,當然也討厭普通話。小三的時候,我認為自己將會是一個毫無疑問的理科人,直到小四接觸到周杰倫的音樂。我也曾經討厭周杰倫(可能我身邊的朋友難以置信),心想台灣自閉仔又「串串貢」,唱歌唱得像含著鹵水蛋般,搞什麼狗屁音樂?直到我有天聽到《青花瓷》。

     「音樂改變人生」?真的,這不是Begin Again的橋段。那時候是2008年,小五,街邊店舖播放這首歌的頻率相當高,於是在YouTube搜尋來聽聽,從此聽他的歌聽得一發不可收拾。首先是中國風的歌曲,《菊花台》、《千里之外》、《髮如雪》;然後是熱門的R&B抒情曲,《說好的幸福呢》、《最長的電影》、《蒲公英的約定》;最後連起初那數隻碟稍為冷門的歌曲也挖出來(周杰倫很難說有真正的冷門歌曲,多冷門的也有人聽),《伊斯坦堡》、《對不起》、《最後的戰役》。在一個沒事做的晚上,我甚至特意Google「周杰倫歌曲列表」,把他由出道至今的所有作品都聽了一遍,「補漏拾遺」,拾到的遺還真不少,譬如從來不會在他演唱會上的《我落淚 情緒零碎》。

      中三,大家都為選科而煩惱,我卻跟本沒怎麼考慮便把中國文學放在首選的位置,大家都問「你唔驚第時乞食呀?」「讀呢啲Jupas點揀科呀?」,我沒理會,因為我發覺自己愛上了中文。中文的文字美和情感美,我是從周杰倫的中國風歌曲裡領略出來的;換句話說,我是因為周杰倫才愛上中文的,我是因為周杰倫才選修中國文學的,我是因為周杰倫才開始踏出寫作之路的。那時候我彈琴已有八年的時間,看到周杰倫即興創作和改編的短片,心想為什麼自己不嘗試一下?於是用鋼琴伴奏創作了我人生的首八首作品,是濃濃的「仿周杰倫風格」,雖然現在再聽起來實在稱得上不堪入耳,但是都是些少年時期美好的回憶,是我開始創作音樂的原因。雖然說起來有點誇張,但是我會說如果沒有周杰倫,我便不是今天的我。

      周杰倫用才華把我征服。
   
      到了2013年,我第一次進場看周杰倫的演唱會。由於實在找不到人陪伴,於是我自己一人看(我知道整件事很「毒」)。雖然只是「三百八」的山頂位置,還被炒黃牛的仆街多賺了我120元,但是終於看到了周杰倫的真人,興奮的心情難以言喻。即使他唱《一路向北》降了調,但是瑕不掩瑜,畢竟這首歌實在很難唱。記得那場張智霖是嘉賓,他和周杰倫一起唱《歲月如歌》,然後全場自動大合唱,氣氛真的好得不行。

     想不到,我見證的竟然是周杰倫最後的巔峰,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。

     我不清楚分水嶺是何時,大概是2015年結婚和成為《中國好聲音》的導師開始?他已經失去做音樂的純粹,把心思放到賺錢去了。曾幾何時,「周杰倫開始回塘」和「支爆」一樣,是每年均會重複的論調,我作為他的支持者也懶得去駁斥,因為我知道他總能拿出好的作品回擊批評者:事實上就算是批評聲音最厲害的這兩年,也不乏《前世情人》這樣靈光一閃的天才式創作、《不該》這種讓人聯想起經典男女對唱《珊瑚海》的歌曲,但是他確實開始在退化,特別自2018年起。

     《等你下課》這首歌,老實說,販賣的只有情懷,如果單論詞曲水準實在不行,有點「臨急臨忙交貨」的感覺,楊瑞代的唱功和腔調不忍評價。我相信如果這首歌由台灣或大陸某個網絡歌手創作出來,大家的評價只會是「還可以啦」。歌曲好不好聽這回事是「各歌入各耳」,但是製作水準還是可以量化和對比的,具體一點來說就是周杰倫的歌曲愈來愈「粗糙」。有些人可能會說這是返璞歸真,恕我不敢苟同。什麼是「細膩」?聽聽林宥嘉的《今日營業中》一碟,特別《天真有邪》和《我已經敢想你》兩首歌曲,編曲層次分明恰如其分,情感表達到位而不造作。周杰倫造作嗎?是的,在他14/15年左右轉換唱腔以後有種這樣的感覺,很「油」而不自然,缺少《彩虹》《晴天》那種坦率而帶點頹廢美的獨特。

       這些變化其實可以體諒,也還可以接受,真正讓我覺得他「都係收山吧啦」是近來在香港《地表最強2》演唱會的表現。我不在香港,所以沒有「搶飛」進紅館,但是在YouTube看到他的演出後,反而有點感到慶幸,因為周杰倫已不是以前的周杰倫。

       首先下結論:這是一個垃圾、災難級別的演唱會。第一,這是「周杰倫演唱會」,不是「周杰倫和朋友唱K之夜」或「杰威爾公司聯歡晚會」,真的沒有什麼觀眾想聽你公司的那幫「二打六」伴唱或待唱,什麼「彈頭」和派偉俊之類的傢伙只有K房的水準,請不要跑到這個Whitney Houston和張國榮曾經踏上的舞台自取其辱。這裡引用一下神仙B名言:「俊?邊撚度俊呀睇過」。當然,我怪責這些人沒有意思 - 沒有周杰倫的安排,他們有獻醜的機會嗎?再說白一點,所有杰威爾的新人都是扶不起的阿斗,周杰倫看人捧人的眼光太差,這點他不得不承認。所以呢,他就不要搞捆綁式銷售了,想養著這幫人的方法還有很多,我情願他弄個「周杰倫基金」濟世為懷也不要讓支持者受罪;第二,他的嗓子已經退化到不適合開演唱會的程度。如果唱《一路向北》降調還情有可原,但是唱《給我一首歌的時間》和《浪漫手機》這些也要降調實在有點過分。當林子祥七十歲還能原調唱出《敢愛敢恨》,張學友五十多歲還敢挑戰自己弄一首《我醒著做夢》,周杰倫退化的程度實在讓人慘不忍睹。最可笑的是,他每逢到歌曲的「高音位」時便把咪遞給觀眾大合唱,個人認為這是相當可恥的行為,不是嗎?正如論壇某個留言所說,即使Twins歌藝差強人意,整首歌好歹也是自己唱完的,天王級數的周杰倫在這方面竟然比他們更差,不禁讓人搖頭嘆息:逃避雖有用但 可 恥;第三也是最重要的,就是心態問題,他欠缺對歌迷的尊重。八點半開場,十點多準時完場,像不像打工仔「夠鐘就收工」的心態?我不是「老奉」要求歌手超時encore,但看看張學友,八點準時開場,又唱又跳整整三個小時,還沒有嘉賓助陣,連「吹水」時間也不多,絕不欺場,如果張學友也是打工仔,這才是敬業樂業的精神。歌迷真金白銀付錢買票入場,當然是想看到歌手高水準的演出,可是周杰倫現在連爛都快稱不上,他們的感受會是如何?雖然周杰倫說自己感冒「爛聲」,但是作為一個專業歌手,保持身體健康和良好狀態難道不是應有的責任?何況在我印象中他已不是第一次在開唱時感冒,到底是真病是假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。如果他是力臻完美的,大可學Neil Diamond退款退票擇日再唱,雖然這不是容易的決定,但是以他的地位和身家,這樣做不可能嗎?不是,但他不會,畢竟賺錢最重要,他寧願冒著自砸招牌的風險如常舉行,那就不要怪歌迷不買賬了。他創造了一個時代,一個不可複製的時代,但是任何時代總有終結的一天,何必叫自己在神壇上爛掉然後被人唾棄?

      最後送他《年度之歌》的兩句歌詞:還願「你」懂下台的美麗 鞠躬了就退位 起碼得到敬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