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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感情台】談「港女」的港女(三) —— 也談「大陸妹」


      我這幾個月在連登看過最有意思的留言,莫非「大陸妹嘅出現根本就係上天對呢十幾廿年港女霸權作出嘅懲罰」。


     「大陸妹」真的是個很有意思的話題。你怎麼看「大陸妹」?如果你在連登開個帖子問這個問題,答案不外乎是「雞囉」、「為錢咩都可以做」、「你咪帶佢攞嚟搶公屋呀」 —— 所以說,大部分港女(或痛恨大陸女人的港男)沒有清楚了解「大陸妹」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群體,而這個群體在過去十多二十年發生了怎樣的變化。


      我發覺很多連登會員根本搞不清楚反大陸妹的原因是什麼 —— 很是可笑,不少人同意港女確實不濟(包括連登的女會員,不知道他們的「同意」是不是出自真心),但再再再不濟的港女也肯肯定比「低賤大陸妹」要高級,所以如果港男要娶日本妹、台妹、英美澳加妹為妻沒有問題,但娶大陸妹就是「賣港賊」。讓我分析一下這個論點的理據:港男會成為「賣港賊」的最主要原因是大陸妹會霸佔香港的公共資源,那如果我娶日本妹為妻然後到港輪候公屋那又如何?如果你不反對,那你反對娶大陸妹的理由恐怕站不住腳,「為反而反」而已;如果你反對,那你反對的應該就是「外地人搶香港資源」的問題,而不是她是大陸還是日韓台妹的問題,對嗎?有沒有一點精神分裂的感覺?


      正是這種「盲反」思維讓連登會員(或時下香港人)淪為井底之蛙。我一直認為你反對某東西、某觀點,更要了解它的本質、它是怎樣的一回事 —— 例如「知華派」並不等於「親華派」或「大中華膠」。連登那些一天喊一次「支爆」的會員,有多少個能搞得清楚中共的政治架構和運作?為什麼中共如此十惡不赦卻依然屹立不倒?你沒想清楚問題的本質,一味「盲反」,跟藍絲又有何區別?談回大陸妹的問題,港女是怎樣看待(找)大陸妹的?我來說說最常見到的論點:


      1)找大陸妹的港男都是港女不要的「loser」、「雞蟲」

      2)大陸妹打扮、樣貌不如港女,流露出一陣「娘味」

      3)大陸妹「雞」性難移,婚前千依百順,婚後原形畢露、謀財害命


      第一點其實也沒有什麼反駁的價值 —— 我想問霍公子、何公子、郭天王、「孫悟空」等人是否也是「loser」?如果不是,這種「一竹竿打一船人」的想法有什麼可取之處?至於第二、三點,正正反映出港女對大陸妹的冷戰時代思維 —— 你承不承認也好,大陸妹在過去幾十年的進步非常明顯,就如大陸的國力和經濟發展一樣。基於大陸在過去二十年「強國崛起」,「港燦」身份(證)越來越不值錢,「廢老」再想娶大陸女人為妻也不再是易事 —— 說生活環境,大陸中女心想「你間二百呎爛臭公屋都冇我河南三線城市屋企一間房咁大」,所以我想重點討論年輕港男較大機會有所交集的群體 —— 正常來說,那些貴州青海農婦應該與他們無關,他們最大機會接觸到的應該是大陸來港讀書的那批大陸妹。講外表,大陸妹平均水平確實不及港女,紅唇白臉的韓式打扮也不太討喜,問題是這群「NDS」的數量確實驚人 :根據楊潤雄於2019年12月提供的數字,在港大專生數目為38087人。假設大陸留學生中有一半多一點是女人 —— 那就約是兩萬人左右 —— 已足以對港女的地位發起有力衝擊。我又假設每四個女大陸留學生中只有一個是「可食用」的質素(雖然「百貨應百客」,1/4的比例肯定只有算少沒有算多),那也有五千位「可食用大陸妹」在十數間大專院校裏遊蕩,平均下來每所院校也最少能分得數百位佳麗。這個不合你意、那個不合你意,第三、第四、第五個總有你覺得可以的吧?大陸妹光是以量便足以取勝,更何況她們的「質」也在高速提升中。這群女大陸留學生與港女比較有何優劣?劣的除了上面提及的打扮以外,港女在硬件上確實沒有太多敢言穩勝的地方,包括外在的樣貌和身形 —— 讓我搬出基因論說說,珠三角一代的原居民是漢族與百越族混血的後代,本來就偏矮黑(所以廣東人經常被大陸其他省份的人取笑是猴子),在現代審美觀中沒有什麼優勢;真的要比起來,四川、浙江等地女人的底子本來就不差,身材也比港女好(這點港女自己也同意吧),要是打扮方面再下點功夫和心思,確實可以成為婚戀市場上有力的競爭者。


     「我最多當硬件上打個和喇,其他嘢點都係港女好啲啦?」


      Sorry,我確實看不見港女「其他嘢」有什麼特別的優勢,倒不如讓我說說女大陸留學生的優點:一,他們都是「一孩政策」下的獨生子女,都是得到所有家庭資源和父母寵愛的心肝寶貝,因此大多懂些琴棋書畫之類的技藝,當中不少有出國旅遊/交流的經驗,有一定見識;二,家庭環境大多也不差(自費來港讀書的學費和生活費並不便宜),普遍有車有樓,千萬資產起跳的比比皆是;三,溫柔、有禮貌、夠「嗲」 —— 這也是當年不少港男「沉船」的原因。第三點我得單獨拿出來說明一下。你可能會說「你傻咗呀?大陸妹邊忽有禮貌?」 —— 真的是,撇除那些撕海報的極端「小粉紅」,我能接觸到的大陸妹普遍都挺有禮貌的:WhatsApp問問題「謝謝」、「唔該」少不了,幫了個忙就是「我欠你一頓飯」(不肯定真的會請我吃飯,但起碼有這樣的心意),遲了兩個小時回覆訊息會說「不好意思,剛才去了xxxx」 —— 正所謂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,她們和「藍剔」、「灰剔」當「食生菜」的港女確實形成很大的對比。她們也不是對你有意思或者要討好你才這樣做(反正我自問沒有什麼值得巴結的地方),而是在大陸普遍較為父權的環境下她們培養出來的習慣。

     好了,我知道港女是時候說「港女起碼同聲同氣講廣東話 又一齊反共 大陸妹點比呀」 —— 首先,「廣東話」吧,廣東(及廣西)的人當然也在說,而廣東省人口約為1.15億,能講廣東話(粵語)的估計最少也有六七千萬人吧,而不少「廣東妹」也是因為香港「同聲同氣」的優勢選擇到香港讀書的;其次,也不要以為年輕大陸妹也是「小粉紅」、「自乾五」,她們確實是中國經濟高速發展的最大受益者,但同時也是直接領教社會主義鐵拳的那一群,特別廣東的七、八十後多少也是吃香港的「文化奶水」長大,本來就反共的人也不少,只是香港年輕人一直不太清楚他們的存在,真的以為「支那人冇一個係無辜」的話,那眼光實在過於狹窄。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網上很多人只有接觸年輕愛國黨員的經驗,反正我在澳洲讀書時接觸到不少腦袋清醒的大陸人,當中既有「肉身翻牆」、乾脆把WeChat也刪掉的,也有和我討論梁天琦、「本民前」、《香港民族論》(時為2016年)討論得龍飛鳳舞的;還有一個北大前來交流的女生,專門研究香港政治生態,後來又分別去了耶魯大學和東京大學修讀碩士和博士,博士論文題目是「香港民族和身分的建構」,論文備註寫了一句「......pay my special regards to those who are fighting for justice and faith all around the world with integrity and courage」 —— 我認識的這幫朋友簡直是「黃到金」,說的廣東話可能比你我的懶音還要少,敢問港女和她們相比又有何值得高傲自大的地方?沒錯,我不敢講他們是大陸群體裏的主流,但正如我上面所說的那樣,因為人口基數大,絕對數目一點也不少,而找伴侶這回事一個不也就足夠了嗎?


      談回正題,香港「盲反」(我重申一次,反不是問題,但別「盲反」)大陸妹的心態從何而來?最主要的當然是適婚年齡的港女了。除了在上文已有列出的以外,我想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:大陸妹是港男打破「港女優勢」的王牌。港女在香港的婚戀市場佔有優勢在我來看是不爭的事實:香港是全世界女性地位最高的地方(「之一」也未必需要加上),港女既是西方思潮文明進步的得益者,同時也在某程度上享受著東亞傳統社會對女性的優待 —— 醫生、律師、xx師,點解女人唔做得?學校派位點解要男女分開?唔公平!禮金?傳統習俗要保留!Lady first?香港英殖傳統嚟!漸漸地,港女或成最大贏家。我無意在此文再長篇大說一遍港女在香港社會享有的優待,已有不少佳作在網絡間流傳已久(如《港女都是高質素》),我想說的是港女在過去十年就如港樓,身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升值著(原因我另文有提及,包括Instagram和Snapchat的興起、東莞掃黃等),以至出現了港女「六百蚊食飯plan」、「一百美金Patreon賣相plan(不露點)」這樣堪稱國際笑話的產物(當然某部分港男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) —— 這樣一直發展下來,普通港男追求港女成了非常困難的事情。港女不僅手握擇偶權(你俊俏如金城武則例外),還在輿論層面全面佔據上風,包括「溝唔到港女係因為港男廢」這些讓我發笑的論點 —— 港女身價如此虛高,我選擇不當傻子入市(姑且當我是loser追求不了港女),所以我就成為了廢柴?簡直是毛賊神經病。更讓人覺得悲哀的是,港女在維護自己利益上團結一致,不少港男卻「手指拗出唔拗入」,「精神趙家人」上身倒戈相向,期望能因此得到港女青睞,所以這場戰爭港男是注定要落敗的。港男有沒有制衡的方法?也有,不玩這個遊戲就行了,我選擇其他地方的女人,你吹得我脹?「可以呀,話知你揀台妹韓妹架妹,但揀大陸妹嘅就係垃圾!」 —— 這句話說得真聰明,台灣隔了個台灣海峽,日韓語言完全不通,你說真正能實行的可能性有多大? —— 「嗱 solution就俾咗你哋港男 做唔到而死要溝大陸妹係你哋廢姐!」 —— 所以港女又成最大贏家。


      不過,港女也不是每次也能贏的,譬如遇上「天敵」大陸妹的時候 —— 要漂亮的有,要open的有,要知書識禮的有,有千依百順的有,重點是數量還比港女多出一個數量級,港女如何招架?確實也沒有什麼辦法,唯有在網絡高呼「垃圾港男先要大陸妹」、「引蝗入港正仆街」、「結咗婚班港男就知死」等幾十年不變的口號圍爐取暖,繼續無視不少港男用腳投票、大陸妹開始「質變」的事實,最後香港的婚戀市場生態失衡,港女可能反倒開始北上嫁給曾經不屑一顧的大陸佬了 —— 很正常的,「同齡港男計較和婆媽,個性較幼稚、自我及沒上進心」(香港01:【中港婚姻】去年7000港女嫁內地男 港男致命傷:計較、孩子氣)